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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大梁臣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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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平時看著還好,可一喝多了就變得十分軸,比如就因為一杯酒,厲明軒不喝她就死死的扒著,一雙清澈的眸子帶著水氣,似乎你敢拒絕她,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哭出來。

厲明軒蹙眉想要將人扒下來推開,但看著她的眼睛,推向她的手終究還是沒有用力,轉手拿走她手裏的酒盅,一飲而下將酒杯丟在了地上。

正想和李玉說些什麽,突然臉色漲紅的咳了起來。

燒酒烈酒他不是沒有喝過,可這酒著實讓他有些措手不及。

李玉這會兒還醉著,看他因為被酒嗆到,大笑了起來,松開攬著厲明軒的手,她往後退了一步,卻因為醉酒的厲害真個人都往地上撲。

厲明軒這邊還沒有緩過來,見人要摔倒,下意識的伸手將人撈了起來,李玉這會兒雖然吵嚷著,卻已經站不起來,他無奈之下將人打橫抱起,送回了房間裏。

不得不說,李玉蒸餾出來的高度酒,酒勁兒還是十分強勁的,她這一醉整整睡了一天才醒過來,昏沈的腦子已經記不得自己怎麽回來的,只剩下滿心歡喜。

有了這個高度酒,她就可以調制更多的酒,只是她這邊還沒有來得及調酒,那邊宮裏傳來了消息,大梁派來了使臣。

坐在梳張臺前的,一頭墨發垂下,青梧捏著紫檀梳子輕輕地給她順發。

“本宮來的時候沒有使團跟著,怎麽這會兒又突然派來了使團?”

原本嫁公主不是大梁皇子去接,就是使團跟著過來詳談定親之事,可大梁卻讓玉瑩公主自己帶著人前往,這件事就有點讓人想不通。

“公主還是沒有想起嗎?之前咱們聖上是準備安排使團的,只是公主不讓非要自己來,而且還是打著看望端靜長公主的名頭。”

青梧一邊給她挽發,一邊細細的說著。

“長公主之前就和親到了大魏,和駙馬兩人恩愛白首,可惜咱們剛到這裏長公主就仙逝了,所以咱們這次住到了官驛,大魏的皇上也沒有敲定讓哪位皇子迎親。”

“當然,咱們聖上和太子,之所以同意,也是認為長公主在這邊,公主過來有個照應,順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,在大魏太子和六皇子之間選擇一位。”

李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心想這個公主還真的是受寵,別說古代,就是放在現代,也有不少富二代被迫聯姻。

使臣已經入宮,中午宮中還會舉辦一個小接風宴,李玉這會兒也穿了一身華服,準備進宮參加接風宴。

李玉接到消息的時候,使臣早就已經入京,這會兒宮中正在擺宴,官員們都湊一起再說話。

李玉穿著一身白錦緞,上面用金線繡著一只翺翔的鳳,珍珠點綴在細節上,光彩奪目,她頭戴金釵,更是顯得華美端莊。

這一身也是厲明軒一早送過來的,專門為了參加宴會準備的。

李玉走進來時候,殿中的人瞬間禁聲,紛紛朝她這邊看了過來。

大梁使臣傅青雲見到李玉的時候,也楞住了還是旁邊的下屬提醒,他才收斂心神上前行禮大梁的禮。

“微臣見過公主殿下,吾皇和太子都十分的想念殿下,不知殿下近來可還安好?”

李玉靜靜的看著來人,膚白唇紅,一雙丹鳳眼更是帶著幾分犀利,倒是個俊俏的樣子,可不知為何見了此人,她竟然心裏一陣的委屈心疼,李玉雖然想不明白也不認識他,可這感覺十分的清晰,她猜這應該是原身殘留的記憶。

“大人請起吧,本宮一切都好,不知父皇和太子哥哥可還好?”

“吾皇和太子都好,就是惦念公主。”

李玉輕輕一笑,沒有說話,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,她曾經沒有體會過別人這樣想念的感覺。

使臣剛起身,大魏的皇上進殿,眾人紛紛行禮李玉剛想跟著行禮,想到現在自己代表了大梁,於是也跟著傅青雲行了大梁的禮。

宴會開始,皇上說了幾句場面話,又和使臣攀談了起來,歌舞還在繼續,這樣的攀談倒顯得像是嘮家常。

“傅大人這次過來可是梁王有什麽話?”

傅青雲站起身,對著皇上躬身一禮,“吾皇只是擔心公主,聽聞公主之前受了傷,心裏十分著急,所以派臣前來,吾皇原話是端靜長公主已逝,公主在這裏也沒有親人定然想家,所以派臣接回公主殿下,至於西涼……大魏尚有一戰之力。”

聲樂還在繼續,可整個殿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,看向傅青雲,就連李玉也十分驚訝的看向他。

皇上的臉色也稱不上好看,笑容僵在臉上要笑不笑,看著倒是有些好笑,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笑。

“兩國世代都有聯姻,不僅是為了一致對外,也是因為世代的交好,大梁是玉瑩公主的娘家,大魏自然是不會看著親家受困而不管的,梁王這話說的見外了。”

皇上尷尬的笑了兩聲,殿上的氣氛也已經冷了下來,舞樂也不知什麽時候停了下來,一時大殿裏安靜的只有皇上的幹笑。

傅青雲不卑不亢的站直腰身,“大梁的確沒有拿大魏當外人,所以也放心公主只身前來,卻未想到公主來了短短幾日,不僅受傷,到現在大魏也沒有拿出誠意。”

說到這裏,傅青雲的目光子在六皇子和太子之間徘徊,這個誠意是什麽也就不言而喻。

公主都來了這麽久,大魏依然沒有敲定是哪個皇子迎親,這豈不是在打大梁的臉?他們的公主就這樣遭人嫌棄,沒人求娶?

“使節誤會了,朕有心想要指婚,但又怕讓公主受委屈,所以想著不如讓公主多住一段時間,等著熟悉了之後,再決定人選也不晚。”

傅青雲臉上終於帶著絲笑,看了一眼李玉。

“魏王的意思是……想要我們公主自己擇婿是嗎?”

皇上剛要解釋一下,就見傅青山和玉瑩公主臉色都不好看,他硬生生幹笑著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。

“當然,當然,總不能讓公主受了委屈。”

話音一落,李玉眼睛都帶著光,嫣然一笑美的顛倒眾生,雖然知道公主最終也是六皇子或者太子的,但是這一刻卻不妨礙眾人對她的欣賞。

歌樂響起,舞女們湧進了殿內頓時又熱鬧了起來,眾人說笑敬酒,唯有坐在上首的皇上,臉上的笑卻是淡淡的。

而坐在一旁的貴妃,臉色更是難卡看的很,原本已經內定了六皇子,現在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就成了未知,她暗暗的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兒子。

使臣不是什麽大官,甚至是個年輕的官員,原本是不被放在眼裏的,可經過接風宴上的事兒之後,別說大臣們,就是皇上也得給幾分薄面。

於是夏日一到,皇宮裏也忙了起來,因為皇上每年到了這個時候,都是要去避暑山莊的,而這次李玉和傅青山也在邀請之列。

從京城到避暑山莊,需要在路上走個七八天,六皇子這幾天也變得異常殷勤,李玉原本不暈車,可楞是被這個人惡心的一路吐了三四回。

“玉瑩公主,知道你會暈車,所以本皇子特命人回京城買了酸梅子,這個梅子可是京中獨一份,外面是絕對買不到的。”

若是擱在現代,別說是出京四天讓人去買東西,就是從跨國買她都不覺得有什麽,但是經過這幾天的奔波,她算是知道從這裏到京城有多費勁兒了。

“你什麽時候讓人買的?”

六皇子見她這樣問,一臉得意的笑。

“昨兒中午讓人去的,公主是不知道,為了這一小罐子梅子,可是活生生跑死三匹馬買回來的。”

四天的路程,讓人用了一天的時間跑個來回,還跑死了馬?李玉真的想將這一罐子梅子扣他臉上。

但礙於兩國之間的邦交,她最終還是忍著沒有出手,卻也沒有要那罐梅子。

傅青雲將這些看在了眼裏,嗤笑一聲,端著一盤帶著水霧的葡萄走了過來,上前攀談幾句,李玉一臉笑容的接過葡萄,甚至忍不住往嘴裏塞了一顆。

這讓在一旁看著的六皇子心裏更加不是滋味,他獻殷勤還有情可原,畢竟他在爭取公主,可大梁的使臣過來討好有圖個什麽?

這口酸氣沒有咽下去,就看太子也朝著這邊走了過來,和剛剛的離開的傅青雲擦肩而過,兩人默契的頷首,厲明軒沒有覺得對方失禮,而傅青山也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。

李玉坐在車自然也是看到了,等著厲明軒走近的時候,她多少還是有些詫異的,雖然之前自己賴在他的府上,可對方卻沒有給自己多少面子,一直都是冷冷的。

厲明軒手裏拎著一個水囊,走到車前的時候,也沒有言語,直接伸手將水囊遞給李玉,不等她問什麽,人已經轉身離開了。

李玉一臉的疑惑,擰開水囊的塞子,不用湊近她就聞到熟悉的味道,她沒有猶豫的喝了一口,冰爽清甜這個時代的西瓜除了籽多,真的沒有什麽可挑剔的。

一口冰涼的西瓜汁喝下,她覺得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。

李玉心想,厲明軒雖然冷颼颼的,可真的是個盡職盡責的太子,說負責接待還真就細心周到。

六皇子看著眼前的一且,小瞇眼微微一瞇,將手裏的梅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,轉身離開。

一眾人到了山莊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,不過之前宮裏已經安排了人過來,所以即便的人數眾多,可進到山莊之後,還是有條不紊的。

山莊的房子都畢竟集中,也是一個個小院子,皇上獨自住著一個院子,而妃嬪則是兩三人一個院子,李玉是女眷又是貴客,於是也獨自帶著婢女住在一個小院子,斜對面不遠處就是使團的人,而使團旁邊的院子正是厲明軒的,和李玉的院子正對。

舟車勞頓第一晚倒是安靜,也沒有什麽宴席活動,都各自在自己的院子歇著。

可是第二日開始,皇上就準備了歌舞,也算是慶祝一下大家順利到的,也是為了讓大家放松。

不像在宮裏,這裏的宴會都是露天的,眾人每人一張桌子,中間的空地極大,足夠舞姬們施展。

在座的也不同於宮中,少了拘謹更多自由,大家有的離開酒桌互相敬酒,有的開始站在不遠處飲酒對詩。

六皇子在大臣身邊轉了幾圈,又來到了李玉的身邊。

見人過來,李玉想要裝作沒有看見,起身朝著使團的方向走去,可走了還有三步,就被六皇子堵在桌邊。

“公主這是怎麽了?怎麽見了本皇子就躲,可是還因為之前本皇子走錯房間之事?”

雖然心裏是這樣想的,可面子還是要維持。

“六皇子說笑了,本宮之事想要去和傅大人聊聊大梁的近況,沒有註意到六皇子。”

他像是剛才只是開個玩笑,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,而是拎起手裏的酒壺晃了晃。

“本皇子帶了一瓶好酒,雖然不如胭脂粉黛有特色,倒也是香醇入骨,公主可否要嘗一下?”

李玉想要拒絕,剛開口要說什麽,六皇子已經兀自倒了一杯,自己一飲而下,隨後看向了李玉,像是要證明酒中無毒。

李玉的確是有了些許的防備之心,可眼下他都已經喝了,疑慮打消有,別的不說六皇子對於酒還是有些見地的,這樣想著她就將酒杯遞了過去。

酒從壺中流出清冽的香氣就勾著李玉,她沒有註意到,就在她緊緊盯著酒水的時候,六皇子的手指按住了一顆寶石。

見酒水落入杯中,他細小的眼睛閃爍著光亮,嘴角緩緩上挑扯出一個猥瑣的弧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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